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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表梳理歷史朝代順序
王充贊成的無為而治是不是真的無為?
王充贊成“無為而治”,這意思在《論衡·自然》中說得明白:“蘧伯玉治衛(wèi),子貢使人問之;‘何以治衛(wèi)?’對曰:‘以不治治之?!虿恢沃?,無為之道也?!鞭静袷切l(wèi)國的大夫,與孔子同時代人,孔子到衛(wèi)國時曾在他家住過。子貢是孔子的弟子。此典出自《淮南子》,最后一句“夫不治之治,無為之道也”,則是王充的點評。“不治之治”的兩個案例及王充之詮釋,卻極易產(chǎn)生負面作用,有必要作點剖析。
王充說的第一個案例是曹參:“曹參為漢相,縱酒歌樂,不聽政治,其子諫之,笞之二百。當時天下無擾亂之變?!睗h初崇黃老之術(shù),“蕭規(guī)曹隨”確是一個“不治之治”典型的案例,“參代何為漢相國,舉事無所變更,一遵蕭何約束”,其要義在于不要擾民,不要折騰,不要朝令夕改?!妒酚洝げ軈鳌酚幸欢尾軈⑴c漢惠帝的對話,大概可以作為“蕭規(guī)曹隨”的經(jīng)典詮釋:“參免冠謝曰:‘陛下自察圣武孰與高皇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觀臣孰與蕭何賢?’上曰:‘君似不及也?!瘏⒃唬骸菹卵灾且?。且高帝與蕭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參等守職,遵而勿失,不亦可乎?’”但這并不意味著身為漢相的曹參可以“縱酒歌樂,不聽政治”。大政方針如何靈活把握,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明具”的“法令”如何貫徹落實,以使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如此這般,“參等守職”真要“遵而勿失”并不容易。倘若相國“不聽政治”,官吏擾民,何人去管?倘若相國“縱酒歌樂”,上下效之,豈不擾民?
王充所說,并非出于他的杜撰,《史記·曹參傳》還有更詳細的記載?!捌渥又G之”,乃是漢惠帝所“使”,而曹參與漢惠帝的對話,正在曹參笞子“二百”之后。對于他的“日夜飲醇酒”而“不事事”,卿大夫以下之官吏以及賓客亦“皆欲有言”,而曹參常讓他們一起喝酒“醉而后去,終莫得開說”?!妒酚洝芬源朔N種來詮釋“蕭規(guī)曹隨”,取材大有偏頗,敘述過多渲染。然王充之《論衡》,無論圣人賢人所言,經(jīng)史子集所書,凡有虛妄的,夸張的,言過其實的,往往都有挑剔并以常識評說,對于“蕭規(guī)曹隨”的“不治之治”,卻偏偏只述“縱酒歌樂,不聽政治,其子諫之,笞之二百”,竊以為大有誤導(dǎo)之嫌。
王充說的第二個案例是汲黯:“淮陽鑄偽錢,吏不能禁,汲黯為太守,不壞一爐,不刑一人,高枕安臥,而淮陽政清。”汲黯是漢武帝時的大臣,以不畏權(quán)貴,敢犯龍顏,為官正直而有操守著稱,以至當面批評漢武帝“內(nèi)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使帝“默然,怒,變色而罷朝”。故雖為漢武帝所敬畏卻不為漢武帝所倚重,其官越當越小。他為淮陽太守,乃是“黯坐小法,會赦免官”之后的事。因為“吏不能禁”,漢武帝方才想起汲黯,讓他去啃這塊硬骨頭的。
汲黯亦“學黃老之言”,認為“治務(wù)在無為而已,弘大體,不拘文法”。但他的“黃老之術(shù)”與“無為而治”,主要體現(xiàn)于兩個方面:在高層輔政,他認為大政方針應(yīng)當相對穩(wěn)定。因此,“黯務(wù)少事”,一有機會就諫漢武帝“與胡和親,無起兵”,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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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充,人才不是靠看就能看出來的,看得順眼也未必是人才
王充在《論衡·定賢》中說到西漢吾丘壽王的任職問題。吾丘壽王起先在漢武帝身邊任“待招”,漢武帝讓他從董仲舒“受《春秋》”,因為“才高,通明于事”,以后又被漢武帝委以重任,去當東郡都尉,且“以壽王之賢,不置太守”,他這個都尉,可謂一身兼二任,軍政雙肩挑,別的都尉或太守是“兩千石”,他是“四千石”。吾丘壽王上任之后,東郡的政局卻無絲毫起色,“時軍發(fā),民騷動,歲惡,盜賊不息”。漢武帝賜詔書給壽王說:“子在朕前時,輻湊并至,以為天下少雙,海內(nèi)寡二,至連十余城之勢,任四千石之重,而盜賊浮船行攻取于庫兵,甚不稱在前時,何也?”看來,漢武帝對此不僅大失所望,而且迷惑不解:在他身邊時,“輻湊并至”,頗有謀略,乃是“天下少雙,海內(nèi)寡二”的奇才,這才委以重任,去了之后竟然一籌莫展,豈不令人費解?
吾丘壽王在漢武帝身邊之時,如何“通明于事”,“輻湊并至”,王充沒有說,查閱《漢書》,并無所獲。只知道他年輕時,是因精通格五棋而被召入京侍奉漢武帝的,從董仲舒“受《春秋》”也很有悟性。此外就沒有“通明于事”,“輻湊并至”之例證了。被詔回武帝身邊改任光祿大夫之后,倒有兩件事,或許可見他的“才干”與“謀略”。
一是關(guān)于丞相公孫弘“民不得挾弓弩”之奏言的駁議。吾丘壽王說:古時創(chuàng)制矛、戟、弓、劍、戈五種兵器,“非以相害,以禁暴討邪也”。他說他只聽說過“圣王合射以明教”,未曾聽說“弓矢之為禁”。禮樂射御書數(shù)被稱為“六藝”,“射”乃其中之一,可以《詩》、《禮》等經(jīng)書以及孔子之言為證。他又說,秦并天下之后,“銷甲兵,折鋒刃”且無濟于事,“民以鋤梃相撻擊,犯法滋眾”。所以,“圣王務(wù)教化而省禁防”。如今“盜賊猶有者,郡國二千石之罪,非挾弓弩之過也”。漢武帝用他的這番話問難公孫弘,公孫弘無言以對。
二是關(guān)于汾陰所得之“寶鼎”是否“周鼎”的問題。群臣皆賀“陛下得周鼎”,唯有吾丘壽王“獨曰非周鼎”。這使?jié)h武帝大為掃興,于是“召而問之”,并警告說:“有說則可,無說則死?!蔽崆饓弁酢鞍哺覠o說”,他回答得很妙:“周鼎”是上天對“始乎后稷,……成于文、武,顯于周公”的“周德”之報應(yīng)。“鼎為周出,故名曰周鼎”。漢自高祖以來,“昭德顯行”,武帝“恢廓祖業(yè),功德愈盛”,如今所得之“寶鼎”,是“天之所以與漢,乃漢寶,非周寶也”。這番說辭,大有“這個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之戲劇效果。拍馬的技巧遠在群臣之上,難怪龍心大悅,“賜壽王黃金十斤”。
以上二事,可見吾丘壽王能言善辯,善于引經(jīng)據(jù)典,說古道今;投其所好,能夠出奇制勝,不落欲套。想必此前漢武帝就是因為他的這些能耐,看著順眼,便以為是“天下少雙,海內(nèi)寡二”的奇才了。
我由吾丘壽王,想到漢宣帝時的龔遂。也是因為“歲饑”而“盜賊并起”,已使“二千石不能禽制”,丞相、御史一起推薦了龔遂出任渤海太守。此公年逾七旬,形貌短小,看著就不順眼,漢宣帝根本瞧不起這個小老頭,一番關(guān)于“治”與“亂”的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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