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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李俊民

wǎngláiménxiàfēngliú,,
fēnchóutángyōu。
gāngshènyǎng養(yǎng)héngshuò,
liǎochuānzhōu。
rénhuánxiūtóushǔ,
shéiwéitiánduóniú。
wénzǎochōushēnxiánchǔzhù,,
fángréngdàizuìxiāng鄉(xiāng)hóu。

作者簡介

李俊民
李俊民[元代]

李俊民(1176~1260)或(1175~1260)字用章,自號鶴鳴老人,澤州晉城(今屬山西晉城)人。唐高祖李淵第二十二子韓王元嘉之后。年幼時 ,勤于經(jīng)史百家,尤精通二程理學。承安間以經(jīng)義舉進士第一,棄官教授鄉(xiāng)里,隱居嵩山,元政府澤州長官段直從河南嵩山迎回李俊民任澤州教授,長期在澤州大陽生活教學。金亡后,忽必烈召之不出,卒謚莊靖。能詩文,其詩感傷時世動亂,頗多幽憤之音。有《莊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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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民的詩(共542首詩)
  • 《過云臺·夜半風吹霽色開》
    夜半風吹霽色開,曉來殘月過云臺。
    連山斷處瞰平野,一線黃流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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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后·春空靄靄莫云低》
    春空靄靄莫云低,飛過山前雨一犁。
    明日卻尋歸去路,馬蹄猶踏落花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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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洞仙歌·汴梁與許道真郭伯誠劉光甫同賦》
    百年富貴,一覺邯鄲夢。
    識破中流退應勇。
    縱生前身后、得個虛名,褒貶處。
    一字由他南董。
    故園歸去好,還肯同歸,大廈如今有梁棟。
    對青天咫尺、列宿森然,君莫怪。
    不見少微星動。
    且拂袖、林泉作詩人,盡明月清風、笑人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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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瑞鶴仙·沁南守劉巨源誕節(jié)十月十五》
    人生為郡樂。
    推拯俗仁懷,濟時英略。
    和風散蓮幕。
    把功名一事,暫宜高閣。
    興來自酌。
    要酒澆、胸次磊落。
    比月中玉兔,別有長生,安心是藥。
    休錯。
    早還識破,一夢南柯,宦情漸薄。
    北山素約。
    試回首,千巖萬壑。
    況竹林、當日七賢游處,物外驂鸞駕鶴。
    在爛柯、局畔樵人,看君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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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洞仙歌·謝楊成之寄梅》
    隴頭瀟灑,辜負尋芳眼。
    浪蕊浮花問名懶。
    縱看看驛使、帶得春來,祇恐怕,綠葉成陰子滿。
    暗香無恙否,月落參橫,惆悵羅浮夢魂短。
    賴故人情重、不減西湖,花上月、分我黃昏一半。
    更選甚、南枝與北枝,是一種春風、待爭寒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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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事近·梅潤乍晴天
    元好問元好問〔元代〕
    梅潤乍晴天,簾卷畫堂風月。
    珠翠共迷香霧,是長年時節(jié)。
    瑤池晝夜群仙。
    鸞笙未吹徹。
    王母醉中微笑,看蟠桃初結。
  • 早春怨·盼得春來
    張雨張雨〔元代〕
    盼得春來,春寒春困,陡頓無聊。
    半剔殘*,片時春夢,過了元宵。
    空山暮暮朝朝。
    到此際無魂可消。
    卻倚東風,水如衣帶,草似裙腰。
  • 滿江紅慢·牢落多生
    姬翼〔元代〕
    牢落多生,無盡限、紅塵蒙*。
    縱苦求懸解,微處不堪形詰。
    猿子摩挲潭底月,癡兒咀嚼刀鋒蜜。
    更可憐、法網(wǎng)自纏綿,何時出。
    燕石寶,銅盤日。
    渾淪棗,浮萍實。
    這一團打破,自通消息。
    截斷葛藤閑惹絆,破除谷董狂蹤跡。
    向本來、一點便承常,真端的。
  • 【雙調(diào)】大德歌春
    關漢卿關漢卿〔元代〕
    子規(guī)啼,不如歸,道是春歸人未歸。
    幾日添憔悴,虛飄飄柳絮飛。
    一春魚雁無消息,則見雙燕斗銜泥。
  • 雜劇·翠紅鄉(xiāng)兒女兩團圓
    佚名〔元代〕

    楔子(搽旦扮李氏同二凈福童、安童上)(搽旦詩云)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早時不算計,過后一場空。
    老身姓李,夫主姓韓。
    夫主早年亡化過了,所生兩孩兒,一個喚福童,一個喚安童。
    有個小叔叔是韓弘道,嬸子兒張二嫂,潑天也似家私,他掌把著。
    我如今要分另了這家私,俺兩個孩兒未娶妻哩。
    福童請你嬸子來。
    (福童喚科,云)嬸子有請。
    (二旦扮張氏上,云)孩兒也,你喚我做甚么?
    (福童云)我母親請你哩。
    (二旦云)這等我須索走一遭去。
    早來到門首也。
    你報復去。
    (福童云)母親,嬸子來了也(搽旦云)道有請。
    (福童云)嬸子請。
    (二旦做見搽旦,拜科,云)伯娘喚我做甚么?
    (搽旦云)嬸子請坐。
    我請將你來,別無甚事,我要分另了這家私。
    我兩個孩兒,不曾娶親哩。
    (二旦云)伯娘,我可不敢主張,等你叔叔韓二來家商議。
    (搽旦云)福童門首看者,若你叔叔來呵,報復我知道。
    (正末扮韓弘道上,云)老夫蠡州白鷺村人也,姓韓名義,字弘道。
    祖上莊農(nóng)出身,所積家財萬貫有余。
    我有一個家兄是韓弘遠,早年間亡化過了。
    家兄遺下二子,長叫福童,次叫安童。
    我那兩個侄兒,他從那三五歲上無爺,可是老夫抬舉的他成人長大。
    爭奈我那嫂嫂,性兒有些乖劣。
    幸得我妻張氏賢惠,見老夫年近六旬,無有子嗣,與我娶了個小渾家,姓李小字春梅,如今腹懷有孕也。
    這兩日見我嫂嫂,和那兩個侄兒,心中好生不喜。
    想必為這春梅懷孕,有些妒忌的意思,也不見得。
    恰才和幾個老弟兄每,飲了幾杯酒回來,早到家門首也。
    (搽旦云)分另了家私卻也凈辦。
    (正末云)怎生這般大驚小怪的?
    我過去咱。
    (福童云)好!
    好!
    叔叔來了也。
    (正末見搽旦,施禮科。
    云)呀!
    早辰間不曾見嫂嫂,嫂嫂祗揖。
    (搽旦回禮科,云)叔叔請坐。
    (正末云)二嫂,您恰才為甚么這般炒鬧那?
    (二旦云)恰才伯娘請將我來,要分另了這家私。
    (正末云)誰這般道來?
    (二旦云)是伯娘道來。
    (正末云)我問嫂嫂咱。
    (做問科,云)嫂嫂,您恰才為甚么炒鬧來?
    (搽旦云)是我請將叔叔、嬸子過來,要分另了這家私。
    樹大枝散,自然之理也。
    (正末云)這家私比先家兄在時,原無積趲,都是我苦掙下的。
    既然嫂嫂要分另家私,我問這兩個侄兒咱。
    福童、安童,您母親要分另家私,您兩個心里如何?
    (福童云)我兩個不曾娶老婆哩,分另這家私倒也凈辦。
    (正末云)這的是您娘兒每商定了也,可不干我事。
    請的本處社長來者。
    (福童云)理會的。
    出的門來。
    社長在家么?
    (社長上,詞云)老阿老,起遲臥早,硬的便嫌軟,軟的蒸餅兒倒好。
    我是本處的社長。
    門首有人喚門,我開開這門。
    孩兒也,喚我做甚么?
    (福童云)俺叔叔要分另了家私,我一徑的來請老社長。
    你說我家的這家私虧了誰來?
    (社長云)多虧了你那韓二。
    (福童云)老社長,你若過去見了俺叔叔,只說這家私虧了韓大,我便買羊頭打旋餅請你。
    你若是分的我這家私少了呵,你也知道我的性兒。
    (社長云)理會的。
    來到門首也,報復去。
    (福童做報科,云)請的社長來了也。
    (正末云)道有請。
    (福童云)請進去。
    (社長做見科,云)支揖。
    (正末還禮科,云)老社長請坐。
    (社長云)請將老漢來有甚么勾當?
    (正末云)請將老社長來,別無甚事。
    我這嫂嫂和俺兩個侄兒,要分家哩。
    我這家私的緣故,老社長你也盡知。
    莊農(nóng)人家,止不過有些田產(chǎn)物業(yè)、牛羊孳畜、金銀錢物,分做兩分,我與兩個侄兒各得一半。
    老社長你則平等著。
    (社長云)老漢知道有多少鈔?
    (福童云)鈔有十塊。
    (社長云)韓二你拿一塊,與這孩兒九塊。
    (福童云)銀子十斤。
    (社長云)韓二你拿一斤,與這孩兒九斤。
    (福童云)老社長,還有牛羊孳畜、田產(chǎn)物業(yè)。
    (社長云)韓二你要他怎么?
    都與這兩個孩兒罷。
    分的平平兒的也。
    (正末云)改日致謝老社長,勿罪!
    勿罪!
    (福童送社長出科)(社長云)孩兒,家私都是你拿了也,羊頭薄餅將來我吃。
    (凈打社長科,云)老弟子孩兒,有甚羊頭薄餅?
    不得工夫買哩,改日請你吃罷。
    (社長詩云)這廝做事忒不才,分另家私喚我來。
    羊頭薄餅不曾吃,險些打出腰子來。
    (下)(正末云)嫂嫂,分開了家私也。
    有這所宅兒,您便住那東首里,俺住這西首里。
    (大旦云)一宅分為兩院,你也休上俺門來,我也不上你門去。
    (同福童、安童下)(正末云)嫂嫂打起這界墻,咱便是不廝見了。
    二嫂,你看這無兒女的好不氣長也呵。
    (二旦云)韓二,伯娘要分這家私,不為別的。
    見你每朝逐日,伴著那火狂朋怪友,飲酒作樂,因此上分另了這家私,常在背后罵你做酒浸頭哩。
    (正末云)這家私依著他分開便了,卻要說這等閑言長語做甚么那?
    (唱)【仙呂】【賞花時】何須你簸揚我貪杯酒浸頭,則你那閑言浯說念的春風樹點頭。
    (云)可也怪不的。
    (唱)從來這拙婦每他須巧舌頭,(云)一家兒人家,被這等歹心的婦人每,都壞了也。
    (唱)他搜尋出這等分家私的由頭,(云)我若早有個兒子,也不到得眼里看見如此。
    (唱)哎!
    這便是我沒孩兒的那個下場頭。
    (同二旦下)第一折(搽旦同福童、安童上)(搽旦云)事不關心,關心者亂。
    雖然和俺兩個孩兒分另了家私,想俺那叔叔有個小渾家,喚李春梅,他如今腹懷有孕,若得個女呵罷了,若是得個小廝兒,家私過活,都是他的,我這兩個孩兒,可不干生受了一世,只得了這一分家計?
    今日臘月十五日,是嬸子生日。
    我如今請將嬸子過來,吃幾杯酒。
    我將三兩句話搬調(diào)他,把李春梅或是趕了,或是休了。
    家緣過活,都是我兩個孩兒的,便是我生平愿足。
    (福童云)母親說的是。
    (搽旦云)孩兒,隔壁請將你嬸子來者。
    (福童云)理會的。
    嬸子在家么?
    (二旦上,云)是誰喚我?
    開門看來,孩兒也,有甚么勾當?
    (福童云)俺母親有請。
    (二旦云)韓二也,隔壁伯娘請我哩。
    你看家,我便來也。
    (二旦做到科)(福童報云)母親,嬸子來了也。
    (搽旦云)道有請。
    (福童云)嬸子請進。
    (二旦見科,云)伯娘喚我做甚么?
    (搽旦云)今日是你貴降之日,故請你來吃杯壽酒。
    (二旦云)做甚么要害伯娘?
    (搽旦遞酒科,云)孩兒將酒來,嬸子滿飲一杯。
    (二旦云)伯娘,你也飲一杯。
    酒勾了也。
    (搽旦做搬調(diào)科,云)嬸子,我有句話敢與你說么?
    (二旦云)伯娘甚么話?
    你說波。
    (搽旦云)我叔叔恰不娶了春梅?
    如今腹懷有孕。
    叔叔說道:
    若是得個女兒且罷,若得個小廝兒呵,我把二嫂著他灶窩里燒火打水運漿,著他和那母狗兩個睡。
    我聽得這句說話,一向有些不忿。
    我若不和你說呵,你怎么受得這虧。
    我和你妯娌之情,故和你說知。
    你要自做個主意。
    (二旦云)伯娘,酒勾了也,待改日我還席罷。
    我回家去也。
    (做別科,云)我出的這門來。
    恰才聽了伯娘所說,氣的我一點酒也無了。
    我如今到家中,沒這般事,萬事罷論。
    若有這等勾當,韓二也,我不道的和你兩個干罷了哩。
    (下)(搽旦云)嬸子去了也。
    孩兒你放心,好歹趕了春梅,這家私都是您的。
    無甚事,后堂中飲酒去來。
    (同下)(正末同搽旦春梅,上)(正末云)今日臘月十五日,是我那二嫂賤降之日。
    隔壁兩個侄兒和嫂嫂,請將過去了,必是慶壽的酒。
    李氏,比及二嫂來呵,先和你吃幾杯酒咱。
    時遇冬天,紛紛揚揚,下著大雪,又刮起這般大風。
    便好道風雪是酒家天也呵。
    (唱)【仙呂】【點絳唇】凜列風吹,雪花飄墜,彌天地。
    不辨高低,似一片瓊瑤砌。
    【混江龍】莫不是春光明媚,既不沙可怎生有梨花亂落在這滿空飛?
    這雪呵,供陶學士的茶灶,妝黨太尉的筵席。
    這雪呵,探梅客難尋三徑去,便有那釣魚翁也索披得一蓑歸。
    幸際著太平時世,正遇著豐稔年歲。
    有新釀熟的白酒,舊腌下的肥雞。
    自偎壚斟酌,沒故友相知,則我放開懷連飲到數(shù)十巡。
    待要盡今生向這老瓦盆邊醉,但守著竹籬茅舍,也不愿那畫閣朱扉。
    (二旦上,云)我來到這前廳上,不見韓弘道,敢在這臥房里。
    (做聽科,云)兀的不吃酒哩。
    我且不要過去,聽他說甚么。
    (春梅云)俺那姐姐有你在家呵,另做個眼兒看我。
    無你呵,將我不是打,便是罵。
    我這般受苦,怎生是好?
    (二旦云)元來這個潑奴胎他正說我哩。
    (正末云)李氏也,你不說呵,我怎生知道?
    我與你把盞陪話咱。
    (唱)【油葫蘆】我這里親手高擎著這瀲滟杯,李氏也我有句話苦勸你,則咱這家務事不許外人知,(帶云)依著我的心呵,從今以后,(唱)則要您便歡歡喜喜相和會,不要你那般悲悲戚戚閑爭氣。
    (春梅云)每日打罵我,怎么受的?
    (二旦云)你道波,我做甚么打你來?
    (正末云)你依著我呵,(唱)他要強與他牡強,你伏低且做低。
    你辦著一片至誠的心,可自有個崢嶸日,你是必休折證是和非。
    (云)便做道他強你弱,他好你歹,都休在我眼前說也。
    (唱)【天下樂】豈不聞道路上人也那口似碑?
    我如今便年也波紀,年紀可便近六十,雖然咱有家私,我這眼前無一個子息。
    (云)李氏也,我為你呵,多曾用心來。
    (唱)我背地里禱神祗,(帶云)也不論是男是女,(唱)但得一個喂眼的,恰便似那心肝兒般知重你。
    (二旦云)這個老弟子孩兒無禮,心肝兒般知重他哩。
    (做喚門科,云)開門來,開門來。
    (正末做開門科,云)呀!
    二嫂來了也。
    (二旦云)老弟子,為這個潑賤奴胎說的我好也。
    我打這歪刺骨。
    (正末唱)【那吒令】你入門來便鬧起,有甚的論黃數(shù)黑?
    街坊每都聽知,誰敲牙波料嘴?
    這婆娘家便背悔也,忒瞞心昧己。
    (二旦做打春梅科,云)我打這個歪刺骨。
    (正末云)二嫂休閃了手。
    (唱)火不登紅了面皮,沒揣的便揪住鬏髻,(二旦云)我打他有甚么事?
    (正末云)二嫂休閃了手。
    (唱)不歇手連打到有三十。
    【鵲踏枝】哎!
    你一個歹東西,常好是不賢慧。
    (二旦叫科,云)天也,韓弘道氣殺我也。
    (正末唱)有甚事叫喚聲疼,沒來由出丑揚疾。
    可怎生全不依三從波四德,也是我不合將你來百縱千隨。
    (二旦云)韓二,我老實和你說。
    你棄一壁兒,就一壁兒。
    你愛他時休了我,愛我休了他者。
    (正末云)虧你不害口磣,說出這等話來。
    (唱)【寄生草】你休恁般生嫉妒,休那般無智識。
    量這一個皮燈球犯下甚么滔大罪?
    哎,你一個鬼精靈會魔障這生人意,可知我這個酒糟頭不識你這拖刀計。
    則恐怕李春梅奪了你那燕鶯期,走將來黃桑棒打散了鴛鴦會。
    (云)二嫂請坐,今日是你個貴降的日子,我陪禮奉你一杯。
    (二旦云)我吃你娘漢子的酒。
    依著我把春梅休了者。
    (正末云)有甚么難見處?
    隔壁兩個侄兒和嫂嫂請過去。
    必定搬調(diào)了你一言兩句,所以家來尋鬧。
    休聽別人言語,聽我兩句話:
    咱兒要自養(yǎng),谷要自種,休聽人言語。
    二嫂且滿飲一杯。
    (二旦丟盞科,云)我還吃甚么酒?
    快把春梅休了者。
    (春梅云)韓二,省的這般鬧,休了我罷。
    (正末云)小賤人,俺這里說話,那得你來?
    你知道您姐姐為甚么娶將你來?
    則為老夫年近六旬無子,所以尋將你來。
    姐姐肯信著別人的言語,趕了你出去,倒著我韓弘道絕戶了?
    二嫂。
    你休聽別人言語。
    則滿飲一杯。
    (二旦云)將的去。
    我吃他做甚么?
    如今好便好,歹便歹。
    俺兄弟七八個,如狼似虎哩。
    我如今尋個死處,俺那幾個兄弟,城里告將下來,把你皮也剝了。
    我死也要你休了者。
    (正末云)二嫂,你休覓死處。
    嗨!
    我這男子漢,到這里好兩難也呵。
    待休了來,不想有這些指望。
    待不休了來,我這大渾家尋死覓活的。
    倘或有些好歹,我那幾個舅子,狼虎般相似。
    去那城中告下來呵,韓弘道為小媳婦逼死大渾家,連我的性命也送了,則不如休了他者。
    只少著紙墨筆硯奈何?
    (二旦云)兀的不是剪鞋樣兒的紙,描花兒的筆?
    你快寫,不寫時我便尋死也。
    (正末做寫科,云)寫就了也。
    二嫂你與他去。
    (二旦云)則有丈夫休媳婦,那里有個大媳婦休小媳婦,倘或衙門中告下來,我倒吃罪過。
    與他便與他.不與他我便尋死也。
    (正末云)二嫂,只我與他便了也。
    春梅,這的不干我事。
    去、去、去。
    (春梅云)我出的這門來,我將著這休書,也不嫁人,前街后巷,則是叫化為生。
    韓弘道,則被你苦殺我也。
    (下)(正末云)二嫂,我往院前院后執(zhí)料去咱。
    (二旦云)你敢要趕李春梅去也?
    (正末云)哎,休也休了他,我趕他做甚么?
    (背云)那左院里小的每,有人曾見李春梅來么?
    有人收留的在家,我多有錢鈔與您也。
    (內(nèi)云)去的遠了也。
    (正末云)去的遠了。
    兀的不痛殺我也。
    (二旦云)韓二,你不啼哭天那?
    (正末云)老漢偌大年紀,眼兒里怎生無些冷淚?
    (二旦做冷笑科。
    云)你這等癥侯,好來的疾也。
    (正末云)二嫂,我有句敢說么?
    (二旦云)敢是要趕李春梅么?
    (正末云)我的主意,待把李春梅尋將回來也,不留在咱家里住。
    則著在那莊院人家借住。
    待他生下一男半女,那其間再趕出去,也未遲哩。
    (二旦云)為甚么那?
    (正末云)我則怕絕戶了也。
    (二旦云)放著兩個侄兒怕做甚么?
    (正末云)那兩個都不是孝順的也。
    (唱)【賺煞尾】罷、罷、罷,你今不聽我這丈夫言,久以后必受俺那侄兒每的氣。
    那廝每一個個賊心賊意,只待要吞占我的家私。
    你也須自做個見以,我言語盡是誠實。
    說著呵痛傷悲,怎不的蹙損的這愁眉?
    你也則是穩(wěn)放著船到江心,那其間可便補漏遲。
    現(xiàn)如今有穿有吃,到后來無子無力,二嫂也,我只怕你得便宜翻做了一個落便宜。
    (下)第二折(外扮俞循禮同旦兒王氏上)(俞循禮詩云)耕牛無宿料,倉鼠有余糧。
    萬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
    小可是這新莊店人氏,姓俞名循禮,嫡親的夫妻兩口兒家屬,渾家王氏。
    他有一個兄弟,在這四村上下,看著幾個頭口兒,人口順都喚他做王獸醫(yī)。
    我如今潑天也似家私,無邊際的田產(chǎn)物業(yè)。
    爭奈寸男尺女皆無。
    謝天地可憐,如今我這大嫂腹懷有孕,十個月滿足,將次分娩。
    城中有幾主錢鈔,下次小的每取不將來,我如今自要親身的去。
    大嫂,我囑咐你,則怕我一頭的去后,你分娩呵若得一個小廝兒,就槽頭上選那風也似的快馬,著小的每到城中來報我。
    我若到的家中,殺羊造酒,做個慶喜的大筵席。
    若得一個女兒,便打滅休題著。
    大嫂,我囑咐下你也。
    下次小的每,鞍下頭口兒,我到城中索取錢債,走一遭去來。
    (下)(旦兒云)員外索錢去了。
    我得個兒也是你的,女也是你的,怎么得個兒便教報信,得個女便打滅了?
    天阿,怎生得個小廝兒,稱了俺員外的心也好。
    下次小的每,于路上好看員外,早些兒回來者。
    (下)(李春梅上,云)妾身是李春梅,自從韓二休將我出來,我腹懷有孕,白日里在這四村上下叫化,我到晚來在巡鋪里歇息。
    天色晚了也。
    我去這巡鋪里歇息去。
    怎么一時間就肚疼起來?
    敢是要養(yǎng)娃娃也。
    (丑扮王獸醫(yī)拿捩鼻木上,云)自家新莊店人氏,姓王。
    在這四村上下看著幾個頭口兒,人口順則叫我做王獸醫(yī)。
    嫡親的夫妻兩口兒,寸男尺女皆無。
    新來俺那渾家根前,得了一個小的,可惜落地便死了,俺那渾家好不煩惱。
    我便道俺這骨頭里沒他的,你煩惱做甚么?
    我有個姐姐嫁與這俞循禮,潑天也似家私,寸男尺女也都沒有。
    俺那姐姐懷著身孕,卻養(yǎng)下一個女兒。
    俺那姐夫索錢去了,臨出門時對俺姐姐說:
    若得個女兒,便打滅了休題。
    若得個小廝兒,便著人飛馬報他去。
    你看我那姐夫,隔著肚皮,那里知道。
    做娘的都是一樣懷胎,分甚么男女?
    我在東莊里看幾個頭口兒,吃了幾鐘酒回去。
    老的每道:
    王獸醫(yī)也,前頭有鬼,你行動些兒。
    我說道:
    那里便有鬼來?
    天色將晚了也,我口里便強著。
    腳步里也走動些兒。
    (做走科)(春梅做叫喚科)(王獸醫(yī)云)呀!
    真?zhèn)€有鬼,我拿出我這捩鼻木來。
    有鬼無鬼,撮鹽入水。
    待走過去,我先喝他一聲。
    口退!
    甚么東西?
    (春梅云)我是人。
    (王獸醫(yī)云)我說不是鬼,你是甚么人?
    (春梅云)我是叫化的。
    (王獸醫(yī)云)你是男子是婦人?
    (春梅云)我是個婦人。
    (王獸醫(yī)云)你那里做甚么哩?
    (春梅云)我這里養(yǎng)娃娃哩。
    (王獸醫(yī)云)元來叫化的,他也養(yǎng)娃娃。
    你得了個小廝兒是女兒?
    (春梅云)是個小廝兒。
    (王獸醫(yī)?
    ?
    俺姐夫潑天也似家私,倒得了個女兒,你看這叫化的,倒養(yǎng)了個兒子。
    天阿,知他怎生對付著哩?
    兀那婦人,你那小的不與了人,要做甚么?
    (春梅云)俺與人誰要?
    (王獸醫(yī)云)將來我要。
    (春梅云)你將的去波。
    (王獸醫(yī)云)一個好兒也。
    你看那青旋旋的頭兒,小小的口兒,高高的鼻兒。
    我抱將去,暗暗的與俺姐姐,可不是好呀。
    百忙里溺我一身尿。
    兀那婦人,我隨身帶著些碎銀子兒,與你將息去者。
    (春梅云)哥哥你姓甚么?
    (王獸醫(yī)云)問我姓?
    咦,他倒乖也。
    你問我做甚么?
    你可姓甚么?
    (春梅云)我姓李,小字春梅。
    (王獸醫(yī)云)你將的這碎銀子兒將息你那身體去。
    我將著這小的到的家中,久后抬舉的成人長大。
    李春梅也,我著你子母每團圓了,也不見的哩。
    (下)(旦兒上,云)妾身王氏。
    自從員外索錢去了,我得了個女兒,我也不曾稍信與他。
    我那兄弟王獸醫(yī),他這幾日也不來望我。
    好煩惱人也。
    (王獸醫(yī)上,云)我將著這個孩兒,送與俺姐姐去。
    我不敢往那前門里去,恐怕人看見我。
    我往這后門里去,卻又撞見那肯分的老院公。
    我叮囑他這樁事,則除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若是走透了一點兒消息,我著俺姐姐打也打殺你。
    我自一徑走到姐姐根前去。
    (旦兒云)是誰?
    (王獸醫(yī)云)是您兄弟。
    (旦兒云)自家的兄弟怕做甚么?
    過來。
    (王獸醫(yī)見科,云)姐姐,你添了個甚么?
    (旦兒云)我添了個女兒。
    (王獸醫(yī)云)我可與你個小廝兒。
    (旦兒云)你那里將來?
    (王獸醫(yī)云)姐姐你休問他。
    若是姐夫來家,則說是你添的。
    (旦兒云)好、好,兄弟也,你將這女兒,或是丟在河里井里,恁你將的去。
    (抱兒下)(王獸醫(yī)云)我出的這門來。
    你看俺姐姐波,與了他那小廝兒,便道把這女兒丟在河里井里。
    那個小廝兒便強殺者波,則是別人的,這個女兒便歹殺者波,只是我的親外甥兒,我便怎么下的。
    我將到家中,我那渾家可不有乳食?
    把這女孩兒抬舉成人長大,招個女婿兒,久以后也把老糟頭送在土里。
    (下)(俞循禮同旦兒、俫兒上)(俞循禮云)過日月好疾也。
    則從索錢回來,我這大嫂根前,所生了個添添孩兒。
    今經(jīng)可早十三年光景。
    我因為這得了添添孩兒,特地蓋了一座義學堂。
    請了一個先生,將這四村上下小的每,都聚會在這學堂里攻書。
    但是那別個學生背不過的書,俺這添添孩兒,他又早記了也。
    好一個聰明的孩兒,我心中十分歡喜。
    大嫂,則是一件,你那兄弟王獸醫(yī),他無酒再不到俺家里來。
    但醉了呵,上門來便尋吵鬧,萬千的不是,我則是看著你的面皮。
    大嫂,天色也覺早哩。
    等孩兒吃些茶飯,著院公送的他學堂里去。
    (王獸醫(yī)上,打口弟科,云)才說兄弟,兄弟便至。
    自從抱的那小的兒來,與了俺姐姐,今經(jīng)十三年光景也。
    那小的喚做添添,天生聰明,俺姐夫好不歡喜。
    往常問我姐夫借一具牛,今年再借牛去走一遭來。
    到得門首,我自徑入。
    (做見科,云)姐姐、姐夫,有酒將來我吃。
    (俞循禮云)大嫂,兀的不又醉了也。
    (王獸醫(yī)做打口弟兒科,云)我打這個小弟子孩兒。
    (俞循禮云)呀!
    驚了孩兒。
    大嫂,你那糟頭怎生打我孩兒這一下?
    (王獸醫(yī)云)我把你個忘恩背義的弟子孩兒。
    (俞循禮云)他怎生忘恩負義?
    你雪堆兒里扶起他來那?
    (王獸醫(yī)云)十三年前也虧我這么抱。
    (俞循禮云)你抱甚么?
    (旦做覷科)(王獸醫(yī)云)姐姐,虧我抱的他這般大。
    (俞循禮云)大嫂,他又醉了。
    (王獸醫(yī)云)我來別無話說。
    姐夫每年間借與我一具牛,我今年要問你借牛去耕種來。
    (俞循禮云)我往年間便借牛與你,今年間偏不借與你。
    (王獸醫(yī)云)住、住、住。
    姐夫可要說的明白,往年間怎生借與我,今年怎生不借與我?
    (俞循禮云)我往年間借與你,添添孩兒未成人小哩,如今長成十三歲,也曉的人事。
    你借我的去,或是倒了我牛只,損了我犁耙,你著誰陪我?
    你又無兒,你又絕戶。
    (王獸醫(yī)云)誰絕戶?
    (俞循禮云)你絕戶。
    (王獸醫(yī)云)偏你不絕戶?
    (俞循禮云)添添是我的孩兒,我怎生絕戶?
    (王獸醫(yī)云)誰是你的兒?
    (俞循禮云)添添是我的兒。
    (王獸醫(yī)云)添添是你的兒?
    (俞循禮云)怎么不是我的兒?
    (王獸醫(yī)云)我倒不知道添添是你的兒。
    (俞循禮云)你看這糟頭,怎么你知道?
    你說。
    (王獸醫(yī)做覷旦兒科,云)姐姐,添添孩兒是您的兒?
    (旦兒做慌科,云)兄弟,看著我面皮,休要胡說。
    (王獸醫(yī)云)想著那十三年前也虧我抱。
    (俞循禮云)怎的抱?
    (王獸醫(yī)云)也虧我這般樣抱。
    (俞循禮云)你是他的親娘舅,你便抱他一抱,打甚么不緊?
    (俞循禮做推王獸醫(yī)科,云)你個精驢禽獸,快出去,再也休上俺門來,兀的不氣殺我也。
    (王獸醫(yī)做出門科,云)我出的這門來。
    姐夫你好狠也,只一具牛不借便罷,罵我做絕戶,你便是不絕戶的?
    王獸醫(yī)也,一不做,二不休,擠的繞著四村上下,關廂里外,爪尋那十三年前李春梅。
    我一把手兒,拖將他來道:
    李春梅,則這個便是,那添添孩兒是你的兒。
    且看姐夫是你絕戶,還是我絕戶那?
    (下)(俞循禮云)大嫂,這廝又氣我這一場也。
    (旦兒云)員外,則是看我些面皮,休和他一般見識。
    (俞循禮云)大嫂,凡百的不是,我則看著你的面上。
    著院公送孩兒學堂里去來。
    (同下)(正末抱病,二旦扶上科)(二旦云)老的,這都是我的不是了也,你掙坐者。
    我不合信著伯娘的言語,將李春梅休了。
    若是有呵,得一男半女,也省的你這般煩惱。
    (正末云)婆婆,你如今后悔,可是遲了。
    則被我那兩個侄兒,定害殺老夫也呵。
    (唱)【南呂】【一枝花】這些時典賣了我些南畝田,耗散了中庭麥。
    我將那少欠錢無心去索,婆婆也,這些時都只是盤纏了我自家的財。
    說著呵不由我感嘆傷懷。
    我如今年紀老無接代,恨不的建一座望子臺。
    我如今空蓋著那郁沉沉大廈連甍,天那!
    幾時能勾鬧炒炒喧堂戲彩。
    (二旦云)這都是我的不是了也。
    (正末唱)【梁州第七】誰著你便聽信著徐卿的那二子,怎么來砍折了王氏三槐。
    到如今歲寒然后知松柏。
    那兩個蠢蠢之物,伴著伙泛泛之才。
    每日價貪圖花酒,潑使錢財。
    倒將我劈面搶白,欺負咱軟弱囊揣。
    都不到半年呵,早弄的家業(yè)個衰。
    則我那好言沿勸著他可更分毫不睬,他道我絕后波他是緣分上合該,這廝他縱心兒放乖。
    摸著的當了拿著的賣,使了自己少下人債。
    從今后依前若不改,婆婆也,是必著他休上我門來。
    (王獸醫(yī)上,云)姐夫,嗨!
    你好歹也。
    我問你借具牛,你借便借,不借便罷,罵我是絕戶,白白的受他一場氣。
    這白鷺村韓弘道叔叔家,我少他十錠鈔,本利該二十錠。
    我若今生今世不還了他呵,我那生那世也不如人。
    我將著這些本利還他去。
    說話中間可早來到門首也。
    (王獸醫(yī)做見二旦科,云)嬸子,唱喏哩。
    (二旦云)獸醫(yī)哥哥,那里去來?
    (王獸醫(yī)云)我一徑的來。
    (正末云)婆婆,門首甚么人?
    (二旦云)是王獸醫(yī)。
    (正末云)自家的孩兒,著他過來。
    (王獸醫(yī)見正末科,云)叔叔怎么來?
    (正末云)孩兒也,我病哩。
    (王獸醫(yī)云)叔叔,您休怪你侄兒。
    若知道叔叔病呵,您侄兒可早來看叔叔哩。
    (正末云)孩兒,你那里去來?
    (王獸醫(yī)云)叔叔,你不知道。
    我問俺姐夫俞循禮,借一具牛。
    借便借,不借便罷,怎就罵我絕戶?
    (二旦云)哥哥,你休那般道。
    您叔叔正為無兒憂愁思慮,害成病哩。
    (王獸醫(yī)云)嗨!
    這老的也缺著半壁兒哩。
    叔叔,我少你十錠鈔,本利該二十錠。
    您侄兒一徑的還叔叔鈔來。
    (正末云)孩兒也,別人的錢,不知饒了多少,量你這些,打甚么不緊?
    婆婆,尋出孩兒那一紙文書來。
    休說本利,連這文書也還了孩兒,您將這錢鈔家中做盤纏去。
    (王獸醫(yī)云)叔叔,你休斗您孩兒耍。
    (正末云)孩兒也,我不斗你耍。
    (王獸醫(yī)云)是真?zhèn)€?
    謝了叔叔、嬸子。
    (背云)姐夫,你好狠也。
    這老的他是各白世人,本利該二十錠鈔,都不問我要,連文書也與了我。
    你是我親姐夫,借一具牛,便不肯借與我,倒罵我做絕戶。
    王獸醫(yī)也,十三年前將那小的與這老的,可不好來?
    姐夫你好狠也。
    (回云)叔叔,既不要本利,都還了我,待我拿這鈔去,買瓶酒來,與叔叔吃幾甌。
    (正末云)孩兒也,不要你買,我家中自有酒。
    婆婆,你去鏇將熱酒來,著孩兒吃。
    (福童、安童上,云)兄弟,俺叔叔染病哩。
    俺兩個將家私都使的無了,問叔叔討些使用,可不好那?
    來到門首,徑自過去。
    (做見科,云)您孩兒一徑的來問叔叔要些錢鈔,把俺兩個使用。
    (正末云)這里有客人哩。
    (唱)【牧羊關】這廝故意的將人吵,入門來便撒賴,他吃的醉沉沉放浪形骸。
    你看他行不動東倒西歪,哎喲!
    你覷他立不定天寬地窄。
    (福童云)叔叔,你無現(xiàn)錢,將那遠年近歲欠下的文書,將來與俺兩個索去。
    (王獸醫(yī)做口扯文書科)(福童云)你慌做甚么?
    (正末唱)當日那舉債錢是咱親放,今日個要文書做您家財。
    至如我七十三八十四,(帶云)哎!
    賊丑生每也,(唱)慣的您來千自由百自在。
    (福童云)權叔,你便死了,這家私總則是俺兩個的。
    (正末云)【哭皇天】這廝那狠毒心如蜂蠆,荒淫心忒分外。
    堪恨這兩個薄劣種,現(xiàn)世的不成才。
    只古里向咱家、咱家取索,也須知俺這三年五載,看看衰邁,還有甚精金響鈔,暗暗藏埋。
    只被你兩個潑無徒、潑無徒將俺來廝定害。
    沒揣的大驚小怪,便待要生非作歹。
    (云)婆婆,家中有兩箱柜文書,休開那鎖鑰,都與我抬將出來。
    (二旦著人抬出科)(正末唱)【烏夜啼】也不索將的去堂前曬,也不索檢視的明白。
    (云)小的每,將些草來蓋在柜止,再掌個燈來者。
    (唱)只一把火都燒做了紙灰來,(帶云)燒了!
    燒了!
    (唱)請兩個早離廳階,自去安排。
    我待學劉員外仗義散家財,我待學龐居士放做了來生債。
    把我這宿世緣交天界,(帶云)燒了!
    燒了!
    (唱)不強如焚錢烈楮,滅罪消災?
    (云)你看文書也燒了,錢鈔也無了,快去!
    快去!
    (福童云)他不肯與俺錢鈔,俺兩個家去了罷。
    (下)(王獸醫(yī)云)叔叔,這兩個是你甚么人?
    (正末云)這兩個是我的侄兒!
    (王獸醫(yī)云)叔叔,您侄兒不怪你,倒則怪嬸子。
    (正末云)你為甚么怪他?
    (王獸醫(yī)云)嬸子,你若肯替俺叔叔娶一個近身扶侍,得一男半女,不強如受這兩個侄兒的氣?
    (正末云)孩兒,也曾有來。
    (王獸醫(yī)云)可那里去了?
    (正未云)我說與你聽咱。
    (唱)【賀新郎】我當年娶了個女裙釵,(王獸醫(yī)云)他和嬸子說的著么?
    (正末唱)為他每話不相投,因此上遣他在門外。
    (王獸醫(yī)云)他去了多少時節(jié)?
    (正末唱)經(jīng)今早過了十三載,(王獸醫(yī)云)這人敢還有么?
    (正末唱)他可便一去了呵,石沉大海。
    (王獸醫(yī)云)叔叔,你打與我個模狀兒。
    (正末唱)則他生的短矮也那蠢坌身材,(王獸醫(yī)云)多大年紀也?
    (正末唱)他年庚有三十歲,(王獸醫(yī)云)曾拐帶了些甚么?
    (正未唱)止不過腹懷著半年胎。
    (王獸醫(yī)云)曾著人打聽來么?
    (正末唱)這其間知道和尚在也那缽盂在。
    (王獸醫(yī)云)他小名兒喚做甚么?
    (正末唱)每日家問春梅無信息,(王獸醫(yī)云)這人敢有哩。
    (正末唱)哎!
    他也恰便似趙杲送曾哀。
    (王獸醫(yī)做打呵欠科)(正末云)哥,你莫不在那里見李春梅來?
    (王獸醫(yī)云)沒有見,我打了個呵欠。
    (正末云)將酒來與哥吃。
    (王獸醫(yī)云)嬸子,我要濕濕去。
    (二旦云)你看這廝波。
    (王獸醫(yī)云)我出的這門來。
    (做溺尿科,云)姐夫,嗨!
    你好狠也,添添孩兒,有了主也。
    我過去說了,可是你絕戶我絕戶?
    (做過去見旦科,云)嬸子,您侄兒濕濕濕了也。
    (二旦云)你看這廝波。
    (王獸醫(yī)云)叔叔,我與嬸子一個娃娃。
    (正末云)敢是醉了也。
    (王獸醫(yī)云)我醉了,酒在肚里,事在心頭。
    聽的你把那十三年前的事說起來,我怕不與嬸子一個娃娃?
    (正末云)婆婆,他說那十三年前的話,我有些耳背,你聽者。
    (王獸醫(yī)云)叔叔,我十三年前,去那四村上下看幾個頭口兒。
    那老的每便道:
    王獸醫(yī),天色晚了也,你休家去,兀那前面二十里巡鋪上有鬼。
    我便道:
    我是人,可怎么倒怕鬼?
    到的二十里巡鋪上,則聽的那里面噎噎的啼哭。
    我道:咦!
    敢真?zhèn)€有鬼么?
    我拿起這捩鼻木來。
    喝了一聲道:
    甚么人?
    他便道:
    我是個叫化的。
    我便道:你是男子也是婦人?
    他便道:
    我是婦人,在這里養(yǎng)娃娃哩。
    (正末云)哥,可得了個兒也是女?
    (王獸醫(yī)云)沒產(chǎn)房,我不曾進去。
    (正末云)將酒來與哥吃。
    (王獸醫(yī)云)我問他得了個兒也是女,他便道:
    得了個小廝兒。
    我便道:
    你不與了人怎么?
    他便道:
    我便與人誰要?
    我便道:
    將來我要。
    我與了他些碎銀兩,他便與了我。
    我問他甚的名姓,多大年紀,他道姓李,叫做春梅。
    年紀三十歲。
    我將那孩兒抱到家中,與了俺姐夫新莊店俞循禮為兒。
    長成一十三歲,每日上學,打您門前經(jīng)過。
    小名喚做添添,便是你的兒。
    (正未做咬王獸醫(yī)手科,云)哥也,你不說謊?
    是真?zhèn)€么?
    (王獸醫(yī)云)呀!
    咬你的指頭波。
    (正末唱)【罵玉郎】聽說罷我便有九分來不快早十分也得快。
    (王獸醫(yī)云)老的,你兩口兒歡喜咱。
    (正末唱)不由我春滿眼,喜盈腮,抵多少東風飄蕩垂楊陌。
    (王獸醫(yī)云)老的,你可有了后代兒孫也。
    (正末唱)一片心想后代,(王獸醫(yī)云)我則是報答你仗義疏財?shù)亩鳌?br>(正末唱)三不知逢著貴客,(王獸醫(yī)云)叔叔,也是天意。
    (正末唱)我兩只手忙加額。
    (王獸醫(yī)云)也是你苦盡甘來。
    (正末唱)【感皇恩】天那,這的是苦盡甘來,(王獸醫(yī)云)你命里有,則是有。
    命里無,則是無。
    (正末唱)暢好是命也時哉。
    (王獸醫(yī)云)若不是我說,你怎么知道?
    (正末唱)你個知心友泄天機,俺那青春子從天降,這個白頭叟聽天的那差。
    婆婆也,你把那雞兒快宰,好酒頻釃。
    (王獸醫(yī)云)酒勾了,吃不的了也。
    (正末云)將酒來。
    (唱)與足下相慶賀,同喜悅,放愁懷。
    【采茶歌】則我這個老奴才,若認了那小嬰孩,(王獸醫(yī)云)老的,一似枯樹又逢春也。
    (正末唱)哥也,我就似枯樹上再花開。
    則道那一去了的孩兒在青霄外,誰承望洛陽的花酒一時來。
    (正末云)小的每,勩兩匹全副鞍馬來者。
    (王獸醫(yī)云)則勩一匹馬罷,我和嬸子疊騎著。
    (正末云)你看這廝波,你著俺子母每團圓呵也在你,不著俺子母每團圓呵也在你。
    (做跪科)(王獸醫(yī)云)叔叔請起,只當搶了臉。
    (正末云)哥,你著俺父子團圓呵,我去那城中,請一個巧筆丹青的畫匠,我把哥這個形象畫將來,著俺子子孫孫,輩輩兒供養(yǎng)著哥,也不多哩。
    (王獸醫(yī)云)叔叔,便有那巧筆丹青,也畫不出我這個丑嘴臉來。
    (正末云)哥,在意者。
    (唱)【黃鐘尾】我則要你抱麟兒撞開孩子連環(huán)寨,婆婆也,我則要你引鶯雛飛出韓侯那一座大會垓。
    想自家年老憊,憂念的我這須鬢白,則我這孤獨的身也可哀。
    (云)哥,你和婆婆先去。
    (王獸醫(yī)云)叔叔.我知道。
    (正末唱)我這里把這恩養(yǎng)錢我可也便百刂劃,(帶云)我雖無現(xiàn)在的,(唱)我這里或是典或是賣。
    盡著他言,由著他責。
    你則似那水也似流,風也似擺。
    使不著你糕也似團,婆婆也,我則要你謎也似猜。
    哥,不須我叮嚀的向你行說一派,(帶云)可到那里呵,(唱)用著你那巧言波令色。
    (二旦云)老的也,我知過了也。
    (正末唱)婆婆也,則要你知過而必改,(云)我到那里一頭的見了我那孩兒,兩只手抱的牢者。
    (唱)哎,你可便休道是拾得一個孩兒,落得價摔。
    (同下)第三折(俫兒上,云)我是那俞循禮的孩兒。
    下學來家里吃飯去,怎么不見養(yǎng)爺來接我?
    (王獸醫(yī)上,云)自家王獸醫(yī)的便是。
    姐夫,你好狠也,罵我做絕戶。
    如今添添孩兒,有了主也,他原來是韓弘道的孩兒。
    我如今與添添孩兒說知了。
    姐夫,看你絕戶,是我絕戶?
    (做見科,俫兒做唱喏科,云)舅舅,你那里去來?
    (王獸醫(yī)云)添添孩兒,我問你咱,你是誰的孩兒?
    (俫兒云)我是俞循禮的孩兒。
    (王獸醫(yī)云)你不是俞循禮的孩兒,是白鷺村韓弘道的孩兒。
    你休家去,你的父親乘著鞍馬,便來看你也。
    (下)(俫兒做哭,云)元來我是韓家的兒。
    我且不家去,則在這里,看有甚么人來。
    (正末扮院公上,云)自家是俞循禮家中的個院公,如今著我接添添小哥去。
    這里也無人。
    添添小哥,不是俞循禮養(yǎng)的,是王獸醫(yī)抱將來的,則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這添添小哥,今年十三歲,天生的甚是聰明,父親歡喜死他,卻那里知道這就里也。
    小哥上學去了,我如今接著他去者。
    (唱)【商調(diào)】【集賢賓】則俺那小哥哥從幼兒便有志節(jié)。
    端的那頑劣處并無些。
    敢則是天生的聰俊,待改家門氣象兒全別。
    寫字兒寫得來端方,對句兒比別人對的來真切。
    可久以后廣寒宮里必將丹桂折,雷發(fā)聲便動春蟄。
    則我看承他似堂上親,把他來夸獎的就做了世間絕。
    (云)小哥,老漢背的你到家中吃飯去波。
    (俫兒做使性不言語科)(正末唱)【金菊香】我則見他自推門跌自傷嗟,哎!
    哥也,你那般抹淚揉眵可是因甚也?
    我問道時無話說。
    哎!
    這樁事我敢猜者,哥也,多應是師父行吃了些虧折。
    (俫兒云)養(yǎng)爺,我不是俞循禮的兒,我是韓弘道的兒哩。
    (正末云)誰這般說來?
    (俫兒云)王獸醫(yī)舅舅說來。
    (正末云)王獸醫(yī)?
    哎,你送了人也呵。
    (唱)【梧葉兒】我聽說罷著我醒如醉。
    可便唬的我來心似呆,(云)哥,你不知道王獸醫(yī)是個不良的人?
    他問你父親借具牛。
    你父親不曾借與他,他記這些冤仇,阻隔您這父子的情也。
    (唱)我急慌里著些閑散活兒遮。
    (帶云)王獸醫(yī),哎,(唱)他是個不睹事的喬男女,你便橫枝兒待犯些口舌,那廝敢平地下鍬撅,(帶云)哎,哥也,則你休聽他這酒魔的漢呵,(唱)一謎里便胡謅亂說。
    (二旦同王獸醫(yī)上)(二旦云)這個是俺的孩兒也。
    (正末云)是誰的孩兒?
    (二旦云)是俺的孩兒。
    (正末云)是您家的孩兒?
    您倒省氣力也。
    (唱)【后庭花】你常好是要便宜的小大姐,(二旦云)元是我家的兒。
    (正末云)噤聲!
    (唱)你這言語也瞞不過我個老養(yǎng)爺。
    (二旦云)著孩兒認了姓,頻頻的來往。
    (正末云)你道甚么哩?
    (二旦云)認了姓頻來往。
    (正末唱)你道是教孩兒認了姓頻來往?
    (云)這等話,誰說來?
    (二旦云)是韓弘道說來。
    (正末唱)哎!
    那老子識時務也便為俊杰。
    聽說罷這周折,不由我不喉堵也那氣噎。
    (云)小哥,你今待要如何?
    (俫兒云)我搊的百年時入墓穴,兩下里駕輿車。
    (正末云)哎喲!
    痛殺我也。
    (唱)則他這小孩兒家發(fā)話別,便大人也不會您樣說。
    他道是百年時入墓穴,兩下里駕典車。
    【青哥兒】急的我兩頭兒無能、無能計設,俺姐姐雖不曾道懷耽、懷耽十月,哥也,那恩養(yǎng)你處何曾道倦怠了些?
    我常記的舊年時節(jié),你身子兒薄怯,發(fā)著潮熱,他將那錦繃兒繡藉,蓋覆的個重疊。
    但有些兒焦忄敞,便解下?lián)u車。
    乳哺的寧貼。
    恰得個休歇,俺姐姐真守到畫眉窗外月兒斜,(帶云)這也則為你呵。
    (唱)伴孤燈熬長夜。
    (二旦同王獸醫(yī)做拖俫兒科)(正末唱)【柳葉兒】哎!
    哥也。
    除你外別無甚枝葉,爭忍道義斷恩絕。
    便則道腸里出來腸里熱,怎生把俺來全不借。
    你唬的波小爹爹,你今番去了再幾時來也?
    (二旦同俫兒下)(正末拖住王獸醫(yī),云)莊院里小的每,喚俺哥哥、姐姐來。
    (俞循禮同旦兒上,云)做甚么哩?
    (正末云)有人家奪將小哥去了也。
    (俞循禮云)誰這般說來?
    (正末云)你則問王獸醫(yī)。
    (俞循禮云)王獸醫(yī),添添孩兒怎么著人奪將去?
    (王獸醫(yī)云)是韓弘道的兒,他奪的去了也。
    (俞循禮云)是真?zhèn)€?
    兀的不氣殺我也。
    (俞循禮同旦兒做倒,正末扭住王獸醫(yī)科)(王獸醫(yī)云)你撒了手。
    不似你這個兩頭白面搬唇遞舌的歹弟子孩兒。
    (下)(正末做驚科,云)呀!
    呀!
    呀!
    哥哥精細者,添添小哥來了也。
    姐姐精細者,添添小哥來了也。
    (唱)【油葫蘆】呀!
    可這壁廂便氣殺他娘,(云)哥哥精細者,添添小哥來了也。
    姐姐精細者,添添小哥來了也。
    (唱)那壁廂沖倒他爺。
    哎喲!
    慌的我來戰(zhàn)篤速這手兒可怎生抬揲?
    (帶云)哥哥省煩惱!
    (唱)俺正是容易得來,你今日容易舍。
    也是咱前生的冤業(yè),勸哥哥、姐姐莫癡呆。
    (俞循禮做哭科,云)大嫂,別人家的兒,著他奪將去了,可不氣殺我也。
    (正末云)哥哥,咱家去來。
    (唱)【浪里來煞】這施恩不在年紀老,哎!
    扭打不必性兒劣。
    (帶云)王獸醫(yī)你好狠也呵。
    (唱)把俺這連枝樹可怎么一時截?
    若是咱不煩惱則除心似鐵。
    非干比便忒著那疼熱,大剛咱這人生最苦是離別。
    (同下)  第四折(俞循禮同旦兒上,云)大嫂,你整整的瞞了我十三年光景。
    我早知道這添添不是我的兒,我也不抬舉他這十三年也。
    (王獸醫(yī)上,云)嗨!
    俺姐姐敢有些兒怪我。
    來到門首,我自過去,見俺姐夫去。
    姐夫。
    (俞循禮云,舅子,你好狠也,你怎生下的。
    (王獸醫(yī)云)不干我事。
    (俞循禮云)可是誰說來那?
    (王獸醫(yī)云)都是那酒說出來了也。
    (俞循禮云)你少吃一鐘波。
    罷、罷、罷,既是他家的,落的著他將去了。
    我若今生今世,昧了人家子嗣,我便死呵,到那生那世,越折罰的我重。
    舅子也,你將這八句詩送與孩兒,他是個聰明的,若見了詩,他必然來看我。
    若是來的早,便能勾見我的面。
    若來的遲了,我那里得活的人也。
    (做遞詩科,云)舅子,你那未說之時,俺也恩不斷,被你說破之時,俺就斷了恩。
    大嫂也,俺有日百年身死后,天那,知他誰是拖麻拽布人。
    (做哭科,云)添添孩兒,則被你痛殺我也。
    (同下)(王獸醫(yī)云)我將著這詩送到韓弘道家,與添添孩兒看,走一遭去來。
    (下)(正末韓弘道同二旦、俫兒上)(正末云)誰想有今日也呵。
    孩兒也,你叫我一聲爹爹。
    (俫兒做叫科,云)爹爹。
    (正末云)兀的不喜歡殺老夫也呵。
    (唱)【雙調(diào)】【新水令】則俺這眼前花風雨夜來時,投至俺得相逢非同造次。
    有如那枯竹上生嫩筍,老樹上長新枝。
    仔細尋思,這也非人力乃是天賜。
    (王獸醫(yī)上,做見正末科,云)叔叔你歡喜么?
    (正末云)可知歡喜哩。
    (王獸醫(yī)云)你怕不歡喜,這早晚煩惱殺俺那姐姐、姐夫也。
    俺姐夫?qū)⒌陌司湓娕c你孩兒看者。
    (俫兒做念詩科,云)璧玉連枝取次分,鐵人無淚也消魂。
    愁云聚此新莊店,喜氣生他白鷺村。
    畫閣有誰知冷暖,高堂無客問晨昏。
    夢回不睹親兒面,斜月微明獨倚門。
    (詞云)我看罷也雨淚千行,不由我刀攪心腸。
    認了你個生身父母,俺牽羊擔酒卻拜謝俺俺那養(yǎng)育爺娘。
    (王獸醫(yī)云)叔叔,你牽羊擔酒,直至俺姐夫門上認親,走一遭去來。
    (正末云)哥哥說的是。
    俺領著孩兒認親去來。
    (同下)(俞循禮同旦兒上,云)這早晚怎生不見王獸醫(yī)來?
    (正末同俫兒、二旦上)(正末云)來到了也。
    (做見俞循禮拜科,云)多蒙親家養(yǎng)育之恩,老夫今日同孩兒特來拜謝也。
    (做把盞科)(唱)【沽美酒】高高的捧著玉卮,伏伏的跪在階址,愿親家滿飲香醪,你便且莫辭。
    (俞循禮云)您便是有兒的。
    (正末唱)哎喲,你再休噀唇波掛齒,現(xiàn)放著一個正名師。
    【太平令】莫怪他泥中隱刺,(俞循禮云)俺是絕戶的。
    (正末唱)他又不曾道節(jié)外生枝。
    也不索丁一卯二。
    (俞循禮云)都是王獸醫(yī)來。
    (正末唱)且休問甚么張三波李四。
    咱兩個老兒,到死時,令這個小嘶,我著他兩下里喪拜祀。
    (王獸醫(yī)同李春梅上)(王獸醫(yī)云)我尋得李春梅來了也。
    (正末云)誰是李春梅?
    (春梅云)則我便是李春梅。
    (正末唱)【七弟兄】聽說了姓兒,和這小字,不由我就不喜孜孜。
    這一場好事從天至。
    莫不是夏蟬高噪綠楊枝,險些兒西風了卻黃花事。
    【梅花酒】我覷了這女艷姿,如此般蠢坌身子,粗奘腰肢。
    卻生的這般俊秀的孩兒。
    敢則是鴉窩里出鳳凰。
    糞堆上產(chǎn)靈芝,這言語信有之。
    想天公果無私,將人心暗窺視。
    沒揣的對付雄雌,酩子里接上連枝。
    (帶云)春梅也,這一場呵,(唱)【收江南】呀!
    抵多少斷腸人寄斷腸詞,今日個弄璋人說與弄璋的詩,都是那老天不絕俺宗支。
    這一家兒恰似、恰似旱苗甘雨得來時。
    (俞循禮云)住、住、住,大嫂,閑話休題,添添孩兒便是他的。
    我問你:
    那十三年前,你可添了個甚么來?
    (旦兒云)我得了個女兒。
    (俞循禮云)如今可在那里?
    (旦兒云)與俺兄弟王獸醫(yī)也。
    (俞循禮云)王獸醫(yī)。
    好呵,你可將我那女兒來波。
    (王獸醫(yī)云)好、好、好,一場惡怨,都打在我身上。
    我十三年前。
    在那四村上下二十里巡鋪,抱得李春梅的兒子,換了姐姐的女兒回去。
    我渾家又有乳食,抬舉的一十三歲,叫做桂花,便是你的女兒。
    姐姐你也依著我者,將桂花女兒,與俺叔叔家做了個媳婦,添添兒與俺姐夫做個女婿,你兩家做那世世割不斷的親戚。
    百年之后,著這兩口兒澆茶奠酒,墳前拜掃,輿后拖麻。
    可憐見,我無主意老糟頭,身死之后,將這把絕戶的骨頭,葬在墳外墻下。
    到那冬年節(jié)下,月一十五,浥不了的涼漿冷飯,去我那絕戶的骨頭上,澆奠一兩盞,便是報答老糟頭一般。
    (詩云)莫怪區(qū)區(qū)巧舌頭,兩家不要記冤仇。
    今朝兒女重完聚,姐夫哎,何不當初借我那耕牛。
    (俞循禮云)這廝也說的有理。
    天下喜事無過子婦團圓。
    殺羊打酒,做一個慶喜的筵席。
    (正末唱)【尾聲】甫能認的孩兒至,又得個媳婦兒完成喜事。
    盡著我瓦盆邊飲白酒盡余生,畫堂中戲斑衣快活個死。
    題目白鷺村夫妻雙拆散正名翠紅鄉(xiāng)兒女兩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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