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女子修才德

一

試看，編織秋的晨與夜
像芒草的葉籜
編織那左與右，制一雙趕路的鞋子

看哪，那穿看晨與夜的，趕路的雁來了
我猜想，那雁的記憶
多是寒了的，與暑了的追迫

二

島上的秋晨，老是迭掛看
一幅幅黃花的黃與棕櫚的棕
而我透明板下的，卻是你畫的北方
那兒大地的粗糙在這里壓平
風(fēng)沙與理想都變得細(xì)膩

每想起，如同成群奔馳的牧馬
麥子熟了，熟在九月牧人的－－
風(fēng)的鞭子下

啊，北方
古老的磨磐
年年磨著新的麥子

三

我是不會織錦的，你早知道
而我心絲扭成的小繩啊
卻老拖著別離的日子
是霧凝成了露珠，抑乎露珠化成了霧
誰讓我們有著的總是太陽與月亮的爭執(zhí)

一束別離的日子
像黃花置於年華的空瓶上
如果置花的是你，秋天哪：

我便欣然地收下吧

四

月兒圓過了，已是晚秋，
我要說今年的西風(fēng)太早。


連日的都城過看圣節(jié)的歡樂
我突想歸去
為甚麼過了雙十才是重陽
惦記著十月的港上，那兒
十月的青空多游云
海上多白浪

我想登高望你， 「海原」原是寂寞的
爭看縱放又爭看謝落－－
遍開著白花不結(jié)一顆果

我們告別了兩年告別的結(jié)果總是再見今夜，你真要走了真的走了，不是再見還需要什么？
手涼涼的，沒有手絹是信么？
信？
在那個(gè)紙疊的世界里有一座我們的花園我們曾在花園里游玩在干凈的臺階上畫著圖案我們和圖案一起跳舞跳著，忘記了天是黑的巨大的火星還在緩慢旋轉(zhuǎn)現(xiàn)在，還是讓火焰讀完吧它明亮地微笑著多么溫暖我多想你再看我一下然而，沒有，煙在飄散你走吧，愛還沒有燒完路還可以看見走吧，越走越遠(yuǎn)當(dāng)一切在蟲鳴中消失你就會看見黎明的柵欄請打開那柵欄的門扇靜靜地站著，站著象花朵那樣安眠你將在靜默中得到太陽得到太陽，這就是我的祝愿。

雪夜輪飛昨送行，行看江草上江城。
勞生于命當(dāng)蓬轉(zhuǎn)，憂患為功有玉成。
若?前塵元一夢，始知別恨果千名。
漢皋臺下辭家客，定把君詩淚滿纓。

再陳三愿，愿朝陽煦我，芳根重茁。
沃壤壅培清露飽，恰稱春風(fēng)詞筆。
絳臉歡融，檀心馥吐，輝映河山色。
薔薇愧笑，臥枝嬌困無力。
誰羨山抹微云，銅琶振響，詎肯師秦七。
殘?jiān)聲燥L(fēng)楊柳岸，惆悵那時(shí)行跡。
砥柱中流，紅旗三面，猛志隨洋溢。
天風(fēng)浩蕩，圖南看假雙翼。

唯有婚約在書屋內(nèi)閃現(xiàn)高貴的光澤
為你預(yù)演含夢的吉期
當(dāng)它從經(jīng)卷典籍中裸露出來
又一個(gè)悲劇
脫離你的身體沉入記憶之河

婚約已影響了光陰的流逝
屋內(nèi)的空氣已呈黃色
你聽任這份手稿留在壁柜高處
并未
到深山里埋葬
秋天
你已能就此事
和屋外的人們交流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