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門寄仲兄蘇存東京之作

百輩詞流未足豪，吟懷似海欲生濤。
此游風物皆奇絕，自是名山不在高。

樹樹西風動地起，過了黃昏，悶悶和衣睡。
繡帳單衾慵料理，枕痕線線紅生臂。
眼角無端垂粉淚，愁極春濃，好夢知誰是。
又聽寒階鳴絡(luò)緯，覺來人遠天如水。

不遇，我們還是遇見了，輕松的談話中自來水管眨眼間--爆裂了，干凈的水流在光滑的身上沖走空氣中的灰塵拖起一個巨大的浴缸把高聳的建筑淹沒這樣一來，你只好待在家里做一臺吸塵器這是工作，不要厭倦！
每天吸食著同一種毒----生活無害的使你在每個酒瓶堆積的夜晚失去抵抗；
從你的手爬到你的胃捏著鼻子在深夜悄悄說話那一刻，你沒感覺到嗎？
輕微的抖動--是你無法超越的控制我也是，痛苦的享受--與你糾纏不清的日子卻仍然不知它在何處它在你身邊么？
還是掉進了浴缸----濕透了。

往年只患無閑日，今歲唯愁閑日多。
捉筆吟哦思杜甫，停杯不飲效東坡。
俱將世事嘲迂闊，獨寫枯葵浴日波。
終夜小樓眠不得，丈夫志氣意須磨。

這個早晨多么薄，多么寒冷
一群凍暈了的灰鴿，不知道
天空已經(jīng)結(jié)冰，一陣撲楞
就不知道墜到哪里去了
西北風在墻角磨得飛快

許多人聚集在站牌下
挫著雙掌，想搓碎寒冷
靈魂哆嗦著向心臟撤退
一口氣剛呵出，就被奪走
只好再呵出一口

這些汽車多么慢，多么急人
一個老乞婦在橋洞口被凍醒
只知道哭泣。

西北風的鞭子抽得
她多么疼呵！

但人們匆匆走過
像逃難的螞蟻，誰也顧不上誰

西北風主宰的這座大城，誰
也跑不了！

水泥電桿還好受些
它的光頭上至少還亮著一盞燈
而那位被遺棄在橋洞口的老乞婦
能不能熬過這西北風整夜的抽殺

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