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顧隨(1897—1960),本名顧寶隨,字羨季,筆名苦水,別號駝庵,河北清河縣人。中國韻文、散文作家,理論批評家,美學(xué)鑒賞家,講授藝術(shù)家,禪學(xué)家,書法家,文化學(xué)術(shù)研著專家。顧隨的學(xué)生、紅學(xué)泰斗周汝昌曾這樣評價他:“一位正直的詩人,而同時又是一位深邃的學(xué)者,一位極出色的大師級的哲人巨匠?!?更多
茫茫夜色中,我經(jīng)過這座橋。
我是否到達了語言的郊區(qū)?
神仙在哪里?
魚在哪里?
那釣魚老人的身影,一個比喻:
橋是真實的,而我是虛幻的……
流水從橋下經(jīng)過,真實嗎?
白天我看見樹枝、舊衣服、羽毛,
在臟兮兮的水面上發(fā)出綠光。
逝者如斯!
現(xiàn)在我看見汽車里
三個中年人正閉上眼睛。
“死吧!
為她去死!
也為他去死!
”
“她是不下蛋的雞,不是教育。
”
“哈,他輸了房屋,輸了老婆,
最后輸?shù)袅艘簧鷧R聚的陰影。
”
“死吧,快樂來自于死者的安靜!
”
我的耳朵震動,眉頭緊皺。
海倫!
在特洛伊戰(zhàn)爭中的海倫,
此刻你又扮演什么角色?
第三者!
我比喻中的釣魚老人。
老人啊老人,你的面孔又多了一幅!
我敲打玻璃窗,在骯臟的玻璃中
觀察:
路邊站立的少女……我想象
她的臉上有厚厚的脂粉,
她的身體里有秘密的發(fā)條,
我在想象中把它上緊。
生銹吧。
生銹吧。
衰老是公眾唯一的情敵。
“能否用語言保持明亮的膚色?
用一首詩寫出真正的黑夜?
”
“去死吧!
為她去死!
徹底地死!
”
“我瘋了嗎?
我不過是搭錯了車。
”
在語言的郊區(qū)我敲打玻璃窗,
觀察,想象:
一輛破舊的中巴
一座默默無聞的小橋(它的名字
包含著命名者對于美的欲望)
和路邊陰影下站立的少女(等待?
)。
她是誰?
戰(zhàn)爭結(jié)束以后的海倫?
一句傻瓜的歌詞?
時代的小圓鏡?
呵,我已經(jīng)忘記了橋,橋下的流水,
神仙和魚,成為第三者的釣魚人。
──汽車轉(zhuǎn)入山間,符合道路的語法。
1997.6芙蓉溪畔
如果一個女子要從容貌里升起,長大后夢想飛到天上
那么,她肯定不知道體積就是死,要在妙齡時留下照片和回憶
如果我過早地看穿了自己,老是自由地進出皮膚
那么,在我最茫然的視覺里有無數(shù)細小的孔透過時光
在成年時就能看到恍若隔世的風(fēng)景,在往事的下面
透過星星明亮的小洞我只需要冷冷地一瞥
也能哼出:
那就是歲月!
我曾經(jīng)用光頭喚醒了一代人的青春
駕著火車穿過針眼開過了無數(shù)后悔的車站
無言地在香氣里運輸著節(jié)奏,在花朵里鳴響著汽笛
所有的乘客都是我青春的淚滴,在坐號上滴向遠方
現(xiàn)在,我看見,超過鴿子速度的鴿子,它就成了花鴿子
而穿過樹葉看見前面的海水太藍,那海邊的少年
就將變成一個心黑的水手
如果海水慢慢起飛,升上了天空
那少年再次放棄自己就變成了海軍
如同我左手也放棄左手而緊緊握住了魂魄
如果天空被視野注視得折疊起來
新月被風(fēng)吹成彎針,裝訂著平行的海浪
漁也冷酷地放棄自己,形成了海洋的核
如果鰓也只好放棄鰓,地球就如同巨大的死鯨
停泊在我最浪漫的夢境旁邊
如果星球并無實華,我將要騎馬踏上它的星芒
如果一個女子經(jīng)過她美麗的年齡并停下來眺望
那只能證明美麗的女人是從一個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的顏色
對此我一生都可以視而不見,站在最遠的海灣
看那些比我年輕的人,他們是一些翅膀
因為魯莽如同花朵,而開放并不是出發(fā)然后到達
對此我永遠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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